【霹雳/枫樱】凡夫俗子
睡前小短篇
一发完结而且还是HE所以请放心食用
人物性格可能存在ooc，文笔略渣请多多包容
以下正文
凡夫俗子
小区最近来了个摆摊算命的。
算命先生留着一头紫色的长发，穿得古色古香，还带着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粉头发小姑娘。
太阳大的时候，小姑娘就会撑起一顶大大的遮阳伞，坐在伞下读那些花花绿绿的绘本。算命先生就在那阴凉处，半躺在小姑娘替他搬来的那把太师椅上，摇着手中的羽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无论天晴下雨，那名算命先生的眼睛上始终缠着绷带，偶尔有人问起，他只是笑笑，轻巧的避过这个话题。
摊子摆了将近一月有余，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基本上也没有别人光顾。
年轻人不信这些，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说他算的极准，给他钱他也不收，如果非要给，他也只说是换成胡萝卜吧，小免爱吃。
小免就是他带在身边的小姑娘的名字，脸圆圆的，又会说话，也很讨人喜欢。
有人问她和算命先生什么关系，她也就咬着自个儿洗干净的胡萝卜，含糊不清的告诉对方她是跟着枫岫阿叔找人的。如果再继续追问那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小免就会沉默很久。
凯旋侯是在休假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免的。
火宅佛狱最近出了点经济上的问题，顶头上司咒世主忙得不可开交，作为部门经理的他也只好留下来天天加班，一个多月，连家都没回过一次。
被凯旋侯摸头的时候，小免正在翻看写着奇怪的异国文字的绘本。冷不丁感觉有人摸自己的头，正准备瞪回去，却发现对方的表情迷茫中还带着一点怀念，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摸了人家的头。
凯旋侯自己有点没反应过来，路过看到这小姑娘在看书，莫名的觉得熟悉，鬼使神差的过来摸了摸小姑娘那蓬蓬松的头发，又惹得人家用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看自己。
他索性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小姑娘齐平，“我长得很吓人吗？”凯旋侯有些迟疑，毕竟他长得确实好看，除了早些年一时冲动在脸颊上纹了纹身，其它也没什么能吓到人的地方。
小姑娘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转身跑了去找算命先生。
“摸了吉祥物，可是要掏钱的。”算命先生摇着扇子，任由小姑娘牵着，慢悠悠的冲着凯旋侯的方向走过来。
凯旋侯没由来的一阵心悸，直觉告诉他他不想和这个人碰面。
当下站起身就要转身走人，却被小姑娘拦住了。
“相逢即是有缘，让我为你卜一卦，小免很喜欢你，你要是走了，她又要和我闹了。”算命先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看着小姑娘这张脸，他也狠不下心拒绝。
只是见到这个算命先生，他总觉得和他在哪里见过，和小姑娘一样，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你为别人卜卦，为什么不给自己占上一卦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失明？”话中带刺，凯旋侯有些微妙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讶愤恨种种感情混杂在一起，还带着一丝欢喜和内疚。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算命先生也不恼，“算的了别人，又如何问的了自己。”
凯旋侯一时语塞，忿忿然冷哼一声，吐出两个字，“痴愚！”
这烦躁的情绪来的莫名，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这股躁动不安的心情平复。
“天色尚早，坐下来喝杯茶吧。”算命先生又坐回了那把太师椅上，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茶壶和茶杯，凯旋侯顺手拿起来倒了一杯，居然还是热的。
两个人就这么不发一言的喝着茶，小姑娘坐在一旁发着呆，一时无语。
也许是算命先生倒茶的时候没有一滴水洒在杯子外面的原因让凯旋侯起了疑，“你是真的看不见了吗？”
对方有些错愕，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还是将缠在眼上的绷带取了下来。
很美的一双眼睛，但是连半点神采也无。
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就对着自己，凑近一点就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抱歉。”脱口而出的一句道歉，让算命先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自言自语了一句哎呀这个样子怪不习惯的。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命先生笑了笑，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不提也罢。”
凯旋侯总觉得，那笑容带着些落寞。
那天他陪小免玩到很晚才走，喝了一肚子茶也不怎么饿。回家洗了澡，他躺在床上回忆下午这一场颇有几分宿命感的相遇。
他的性格向来冷静自持，下午不知怎么一遇到那个算命先生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胡思乱想着，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凯旋侯醒过来的时候，床头的时钟显示着现在才凌晨四点，准备翻个身再度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怎么办，起来画画好了。
其实凯旋侯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他平时去佛狱上班的时候总是穿的和发霉了一样。
下意识的，他画了那个奇怪的算命先生。
画上的人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那双眼，被凯旋侯画的灵动至极，仿佛认识了千百年一样熟稔。
莫名其妙。
凯旋侯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搁下笔又回到卧室，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迷迷糊糊中再次睡醒，已经是晌午，换了衣服出门，正好碰见那个算命先生和小免。
算命的今日也不算命，支了个小小的戏台，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了几个人偶，慢条斯理的给小免演起故事来。
算命先生的这个故事很长，从一个叫楔子的人游历一个叫做四魌界的地方讲起。
小免听的入迷，也没注意到凯旋侯就站在她身后。
楔子后来化名枫岫主人，他有一个好友，叫拂樱斋主。最后枫岫被自己的挚友拂樱斋主所伤，命在旦夕，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挚友是别的势力派来的卧底。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理由是算命先生说他渴了想喝水。
凯旋侯刚刚也在默不作声的看着，这故事他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
回忆间，一个粉色的东西冲着他的脸砸过来，好在他反应能力不差，抓住一看却发现是算命先生演故事用的人偶。
人偶虽小，面容和衣饰却很精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这个叫做拂樱斋主的人偶和自己长得有七分相似。
“送给你，留个纪念。”算命先生朝他一笑，眼睛上也没缠绷带，要不是那双眼睛毫无光彩，凯旋侯几乎以为他是能看见自己的。
“你的故事不是还没讲完？”凯旋侯抓着人偶，有些疑惑对方的举动。
“后面的故事不重要。”算命先生摸着小免的头，“你若是想听，我也可以直接讲给你。”
故事的最后，枫岫主人被他的挚友关进了噬魂囚，伤重不治，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便是让已经决裂的挚友以曾经的身份为他画像一幅。也在地牢内留下了三行字。
好友拂樱
我不恨你
我原谅你
“这就是结局。”算命先生咽下一口茶，语气平淡。
“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凯旋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中的拂樱斋主。
算命先生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表情，和听见他说抱歉的时候一模一样。
“也许吧，拂樱也有他自己的立场。”算命先生的表情被他手中的羽扇遮住，让凯旋侯看不真切。
“说了这么久，我们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他忍不住开口打破僵局。
对方摇摇羽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叫凯旋侯。”
“这是你卜卦算出来的吗？”凯旋侯有些惊讶。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无需卜卦。”
从这天起，一连七天，凯旋侯都没有再遇到这个奇怪的算命先生和小免。
倒是每晚接连不断的梦境让他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在梦里，他是拂樱斋主，小免是他的侍女，可惜养女不中留，一心就想缠着枫岫。
而那个枫岫主人，和那个算命先生有着同样的容貌，总是躺在太师椅上摇着羽扇，连茶都懒得泡。
梦里有些事是听那位算命先生讲过的，也有些他没讲过的。
这七天，凯旋侯一直在半梦半醒间，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吃点东西又接着睡去，等彻底的梦完那个故事，人也瘦了一圈。
他还记得梦境结尾，自己被关进噬魂囚里看见枫岫留下的三行字时，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和他有七分相似的拂樱斋主的人偶，默然不语。
他想找那个算命先生谈谈。
果不其然，那个算命先生和小免又出现在了老地方，躲在太阳伞的阴凉下扇着风喝着茶。
对方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枫岫，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他眯着眼，如果杀气可以具现化，那么现在那个拿着羽扇的家伙早就被他的杀气捅成了马蜂窝。
可惜对方一副你在说什么，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让他觉得他拿这人也没辙。
罢了罢了，前世欠他的，今生还便还吧，如今小免也平安无事，不管是作为凯旋侯还是拂樱斋主，也已别无他求。
正想着，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直直向前扑过去，直接抱在了枫岫身上。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好友也不必行此大礼，如此直观的感受枫岫承受不起啊。”
“呃…我的腰。”凯旋侯回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
“你还记得我和你结识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吗？”
“这种事情谁还会记得啊”忿忿然直起身，揉了揉几乎被小免撞散架的腰，凯旋侯的面部表情有些狰狞。
“这么巧，我也不记得。”枫岫用那双黯淡的眼睛看着他，虽然失了神采，却依然能看到眼底的笑意，“重新认识一下吧。”
笑看嫣红染半山，逐风万里白云间。逍遥此身不为客，天地三才任平凡。
“好友，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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